这片海,有毒。

【樱叶】君と春に願いしあの夢は(一发完)

强迫症晚期的月君:

千叶海BE联文企划    第八篇 @千叶海 

  

纯现实向,也许会引起不适(?),一不小心就写了自己最害怕的故事。

  

不过感觉也不虐。

  

有条件的配生物股长的《Sakura》来看吧,不过我知道你们懒。我也懒。

  

——————————————

  

相叶雅纪走进乐屋的那一刻听到了“啪”的一声。

  

え……是翔ちゃん啊。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相叶走了过去,看到一本合起来的书摔落在地上。他将那本书捡起来,精致的硬皮封面摩擦着他的指腹。

  

边看书边睡着了吗。最近是不是太拼命工作了呢。

  

相叶把书放回到樱井堆挤在沙发角落的书包内,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下来,铺展开,轻轻盖在樱井身上,却不知是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还是那外套扇起来的空气流动,让樱井在沙发上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啊,雅纪。”咕哝出了自己的名字,揉了揉眼睛之后,樱井翻了个身,将脸朝着沙发靠背,蜷缩起来又要准备睡过去。

  

“啊——翔ちゃん翔ちゃん!”相叶伸手拽了拽那人的胳膊,“不要睡啦,快要录VS了,起来准备下啦。”

  

“嗯……”

  

樱井稍纵即逝的鼻音被蒙在沙发的皮革之内,寞落而刺耳。那声音融化在了乐屋门又一次被打开,ニノ百无聊赖的问候声里。

  


  

“啊咧、翔ちゃん最近真是比Leader还能睡啊。”

  

相叶吞咽了一下,看着沙发上丝毫没有睡醒迹象的樱井,回过头去,偷瞄了一下他那窝在另一张沙发上打游戏的竹马。“对吧?ニノ也这么觉得,对吧?”

  


  

樱井这副疲倦的样子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录节目的时候,除了主持的台词,或者是台本上标注好的梗以外,即兴发挥之类的基本再也没有了,甚至有时候原本和嘉宾对话游刃有余的他,会因为发愣错过了接梗而被ニノ假装成放送事故救场过去。至于录VS岚的时候,想要听到樱井和嘉宾或是他们几个互动的声音便更少了,每一次节目组安排让樱井做的游戏,要么就是中间失误,要么就是得分极低——虽然这么看似乎也还算是符合翔ちゃん的设定——不过才不是呢,到底是故意这样还是身体真的很累,相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不过他是怎么会看的这么一清二楚的啊。

  

那个,因为自己的视线就没怎么离开过翔ちゃん啊。

  

——是太担心他了吧。嗯。

  

所以今天也是一样。

  

VS录播到一半的时候,工作人员叫了停,AD跑过来不停问着“樱井さん今天状态还行吗,失误稍微有点多啊”之类的话,一群嘉宾也搅合在其中,大野被他们一群人挤来挤去早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ニノ拽着自己的胳膊东张西望。

  

“翔ちゃん呢?”

  

被ニノ的手指掐得生疼,相叶抬起视线,看到五彩缤纷的棚内,观众们七嘴八舌地碎声聊天,嘉宾们陆陆续续地跑回化妆间补妆,大野在不远处朝他们招着手。

  

翔ちゃん。

  

相叶眨了眨眼,喉咙突然被扼住了一般。

  

“翔くん说肚子很痛,去了卫生间。”他和ニノ朝着大野的方向走去,看到松润站在录影棚边缘,扭着身子靠在墙上,脸上满是担心,“他说他马上就回来。”

  

那就好——

  

能马上回来就好。

  

身后的录影棚内放着「心の空」,他能够听到有一小部分观众在小声跟唱着,笑声浸润在鼓点与旋律里。相叶突然不敢回头了。

  

那五彩缤纷的录影棚,对于他来讲,太过耀眼。

  

那便是岚吧?

  

前一秒在灯光之下,用歌声凝聚起一个没有敌人的世界的他们,和这一秒,在录影棚之外,灰色的墙壁之间,被笼罩在阴影里的他们。

  

他希望他能知道翔ちゃん到底怎么了。

  

希望安定地主持着节目的翔ちゃん能稍微快一点回来。

  


  

~*~

  


  

翔ちゃん没有再回来了。

  

在那之后,相叶再一次见到樱井,是在一间纯白色的屋子里。墙壁是白色的,灯光是白色的,遮在窗户上的百叶帘是白色的。樱井浑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躺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床边的滴滴作响的仪器也是白色的,被夹在樱井手指上的夹子也是白色的。

  

翔ちゃん也还是挺适合白色的。

  

相叶发现,他那时候竟然是那么想的。

  

他偷偷回过头朝门外看,他看到了Leader,ニノ和松润,也看到了翔ちゃん的父母。

  

——真好啊。相叶想着。翔ちゃん的身边能有这么多人陪伴着,真幸福啊。

  

明明就应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的。

  

对吧?

  


  

樱井的双眼是闭着的。

  

他的双眼总是闭合着,眼球的形状微微凸起,在眼睑上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闭合的眼眶是弧形的,微微上翘,就像是画好了眼线闭目养神的舞者。那眼眶之下绕着一圈疲倦的黑色,氤氲在他眼睛周围,稀释了他更深一点的睫毛,那些睫毛交错着,匍匐在下眼睑的卧蚕之上。

  

一股酸涩突然涌上相叶的鼻腔,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岚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只是由五个人变为了四个。「我们非常抱歉地宣布这个消息,但樱井くん已经不能够以岚的身份与我们一起行动了。」他们在新闻发布会上这样说着,四个人一起表情凝重地鞠躬道歉。在那之后,他们一起出席了非公开的葬礼,所有人低声闷头哭泣着。

  

快停下来。

  

翔ちゃん还在这里呢。

  

快停下来那些胡思乱想吧。

  

相叶那时候才发现自己默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医生说,直肠癌是癌症中比较常见的一种,相对来说还是有机会能康复的,虽然樱井さん发现的时期有些晚,不过如果努力调理的话,三十岁的人还是有希望能支撑下去的。

  

这种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无论相叶翻来覆去思考多少次,那句话在他看来,依旧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绝望。

  

医生又说,患者浑身疲倦,还有便血的状态已经很久了,为什么不来医院检查?

  

「他总是说自己累,我们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啊,谁知道一检查就已经是这样了?」

  

至于便血,他自己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啊。

  

——在这一点上,相叶竟然出奇地觉得愧疚。

  

觉得是不是我的错啊,应该更认真地去关心翔ちゃん的,他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竟然都不知道。一夜之间,他们所有人的人生就都变了。

  


  

翔ちゃん做手术的那天,相叶因为工作缠身无法去现场。ニノ那天给他打电话说别担心了,你先把工作做好,现在关键时刻,最需要咱们保持冷静了。刚挂了大野的电话又接着来了,说咱们是岚对吧。

  

对啊对啊,我们是岚来着。

  

相叶挂了电话,对工作人员说了句抱歉,要去一趟卫生间,便离开了录影棚,他跑到卫生间内,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那手机坚挺着,没有碎掉。

  


  

下一次见到樱井的时候,相叶带着樱井母亲为其准备的便当。妈妈特地为他加了不少能补充营养又好消化的食物。「啊,昨天是润くん来拿的呢,真是太感谢你们照顾了。」夫人在门口为他送行时深深鞠了一躬,头顶的白发飘散出了几丝。「真是好啊,就好像自己多了几个儿子一样。」

  

相叶匆忙告了别,扭过头时泪水夺眶而出。

  

樱井在医院接受着术后的放射性治疗,吃下去的东西过几分钟到几小时不等,跌跌撞撞爬下床跑到卫生间便会全数吐出来。相叶只得把便当分成一小份一小份地喂给樱井吃,一边看着他吃一边给他讲这几天工作上的事。这是樱井逼着他做的,说一定要给我讲,你讲一件事我就吃一口。相叶挠挠头,终于开了口,讲得有些不情不愿。

  

“翔ちゃん,我说,你还是安心养病吧?不要想工作什么的了?”最终相叶还是无可奈何地劝说道。

  

樱井凝视了他一会儿,沉默着掀开被子爬下床。

  

“干嘛去?”他问。

  

“卫生间。”樱井回答。

  

“我扶你去吧。”说着就跑上前拉住樱井的胳膊,却被樱井蛮力往回扯,他又上前一步试图扶住樱井,依旧被后者挣扎着甩开了。

  

相叶怔住。

  

“不用。”樱井望了他一眼,“你回去吧。”

  

“翔ちゃん——”

  

“你不是下午还有外景要出吗?”

  

“可是你——”

  

“不要耽误了工作。”樱井打断了他的话,缩着肩膀走到门口,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凝视着他,"拜托了。"

  


  

不要耽误工作,拜托了?

  

——可是如果翔ちゃん不在的话,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工作,就都失去了意义了啊。

  

相叶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离开去工作。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来回走动着,用匆忙的步伐来发泄自己的不安。他的双腿停不下来。它们似乎在朝着一个无形的终点不遗余力地前进着,那终点的方向却无从得知。

  

自己会迷路的吧,如果——

  

相叶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樱井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如同渴望着光明的盲人一样,迫切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准备探身进去寻找着樱井所在的那个隔间,并尽可能地离他更近一些,嗅到他身上消毒液的气味,或是叫一声「翔ちゃん」,并期盼着能得到后者的回应。相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声呼唤了,只是推门而入的他却直接看到樱井的身影撞入他的眼帘。

  

樱井翔微微佝偻着背站在卫生间内那片宽大的镜子面前,双手支撑在水池的边缘,看着镜子内的人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般。水池中铺满着,如动物成年时褪下来的绒毛一般的细碎发丝,棕色的,柔软的,正如樱井头上的毛发一样。相叶从镜子里与樱井四目相对。后者望了他几秒,过于瘦削的脸上,双眼显得大得出奇。他抬起右手插入了自己的头发,收紧五指,当手指从发丝之间退出的时候,那指间缠绕着,如从破败的毛绒玩具中掏出来的团团绒毛一般的头发从樱井的头皮上脱离了下来。

  

“都掉了。”樱井哑声说,从镜子里看着相叶。

  

“放疗之后就会好了,翔ちゃん,”相叶吞咽了一下,“不要再拽头发了……”

  

“我当然知道放疗之后就会好。”樱井挤出一个微笑,那微笑与他得病之前的笑容相差无几,“这一次之后便好了,然后下一次扩散之后再做完手术,切掉了什么器官,就会再来一次放疗,刚长出来的头发就会又一次掉光,然后再——”

  

“翔ちゃん!”

  

樱井便停了下来。

  

“不会再有下次了……”相叶哽咽着,声音被扼在喉咙里,“你已经做完手术了,已经没事了——”

  

“会扩散吧。”樱井打断了他的话,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咧嘴笑着,“扩散到淋巴,小肠,肝,胃,然后是食道,喉咙,全身。”视线移动直到相叶对视上,“全身都会有吧。”

  

“不要。”在樱井又要抬起手去拽自己头发之前,相叶赶忙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

  

樱井的身体在他的双臂之间瞬间石化了。

  

在他做出了这样的行为之后,相叶才意识到这动作到底有多尴尬,即使现在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卫生间内,相叶都无法控制地面红耳赤起来。只是当他稍一松力的时候,樱井在那一瞬间便开始试图用力挣开他的拥抱,那让他迅速地又收紧了双臂,也顾不得去思考两个明明只是工作伙伴的大男人在卫生间里搂搂抱抱这个令人不堪的事实了。

  

“不要。”他重复着。

  

如果是平时的话,会不会被ニノ吐槽说你几岁了啊还跟翔ちゃん撒娇啊,或者被松润一脸嫌弃地白一眼,又或者Leader会记下这个梗然后天然地学着自己的样子找翔ちゃん撒娇。

  

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樱井的肩胛骨狭长而尖利,戳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原本都盖满了肌肉,每一次演唱会时,樱井在更衣室内脱下上衣的时候,那背上的肌肉纹路都会一道道牵绊着他的视线。樱井虽然不及他的身高,胸膛上的肌肉却总是比他壮实一些,被门把们嘲笑成装饰性肌肉的那些,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的无用。樱井原来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追着他们的玩笑自嘲一下便罢了。

  

现在那些能供他们嘲笑的装饰性肌肉也都消失不见了。

  

“不要。”相叶又说,将脸埋在樱井的颈窝内。那些夏日里香薰蜡烛和蚊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彻底被医院的消毒液和药味盖住了,那让相叶逐渐觉得自己抱住的并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樱井翔。

  

“再去一次千叶吧?”

  

樱井的背部在他的胸口放松了下来。

  

“嗯?”

  

“等你放疗结束,出院之后,咱们再去一次千叶吧。”他继续说,“再去海边吃海鲜。”

  

樱井稍微偏了偏头,柔软的发尾戳在他的脸侧。“刚治疗完就大吃大喝不太好吧。”

  

这是自从樱井生病以来,他所听到的最接近与那人得病之前的语气的一句话了,相叶却完全没有丝毫好受的感觉,相反地,他浑身似乎都被卸尽了力量一般,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樱井身上。樱井肩膀上凸起的锁骨顶端压在他的喉咙上,如燃尽了的干柴在他的皮肤上摩擦出灰烬般的粉末。

  

“頑張ってね、翔ちゃん。”

  

相叶稍微偏过头。樱井的下颚线在自己的视线里无限放大。那里再无曾经的圆润,而是棱角分明,紧绷的皮肤被拉扯得毫无血色。他再稍微抬起头,樱井正从镜子里凝视着自己。

  

“頑張って。”

  

他看到樱井的嘴角上翘了一点点,双眼微眯起来,下眼睑上的卧蚕如坏死了一般黯淡无光,双瞳却还是在直视着自己的。镜子中他们两人反射过来的影子渐渐模糊了边缘,相叶放松了双臂,在自己身前的樱井依旧如被抽干了空气的塑料袋一般干瘪而了无生气。

  


  

加油。

  

无论如何都要加油。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失去他。

  

那时候相叶满脑子都是这种空洞到令他抓狂的无用之言。他硬是压下了冲入他鼻腔的酸涩,那股钻脑的疼痛几乎挤出了他眼眶里不着痕迹的泪水。樱井的身体逐渐脱离了他的前胸,在他们之间滑过一层冰凉的空气之后,樱井突然间便俯下身子在水池里呕吐起来。那让相叶一惊,赶忙也跟着俯下身子去查看樱井的状况。由于摄入食物的减少,樱井的作呕并没有让他反刍出任何未消化的食物,却咳出了几口蔫黄的胃液出来。相叶手忙脚乱地打开水龙头,看着那些被呕出来的胃液随着水流淌走,冲刷着方才被樱井拽下来的头发。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樱井的背部,那上面嶙峋的脊柱如山峦一般凸起凹陷。

  

樱井由于前倾的姿势,病号服松垮地垂了下去,露出了毫无血色的腰际。相叶从视线边缘看到了樱井放疗部分的皮肤早已失掉了原本的白色,在接受放射,靠近尾椎骨的中心,一片灰黑色蔓延开来,推挤着周围如涉死的生物一般张开的毛孔,晕染开一片令人恐惧的暗棕色,那片皮肤在相叶的视野里蠕动着,随着樱井一次又一次作呕的动作,如嘲笑着他似的,摇摆不定。

  

相叶的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虽然对癌症并不太了解,但对于未来,相叶心里一清二楚。

  

樱井再也不可能与他们一起工作了吧。

  


  

再也不能一起工作了,每天躺在病房里,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射线刺激着内脏,一遍又一遍地呕吐,如被抽空的真空袋一样迅速消瘦下去,手指粗糙而干瘪,双眼无神,每天晚上入睡之前,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会不会听到肿瘤又一次扩散的噩耗。

  

从得知樱井的病症的那一天起,相叶就在想,为什么会是他呢。

  

为什么会是樱井翔呢?

  

为什么不是相叶雅纪,或是哪个杀人放火的坏蛋,而偏偏是原本耀眼的樱井翔呢。

  

“抱歉。”樱井支撑着水池边缘挺直了身子。水池中,水流转着圈滑落下去,留下几道无形的水痕,“抱歉啦,雅纪。”

  

相叶不知道樱井为什么要道歉。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难看,以至于樱井抬起手,一脸倦意,却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那几乎是他不曾体味过的行为。亲密而疏远,如宠溺的恋人轻抚着自己一般,却又有着不会越界的禁欲。他不记得相处的十六年间,他们睡同一张床,搂搂抱抱勾肩搭背,甚至为了节目效果而亲吻之中,有过这样的一个动作。纵然自己对樱井的依赖几乎举世皆知,樱井对自己的一切也是万般纵容,他们却从未在私下有过任何冲破界限的交流。而就在樱井如枯枝一般的手指触摸上自己的额头的时候,他开始浑身发抖了。

  

如果第二天他醒来,樱井就再也无法这样触碰他了的话,他之后几十年的人生,该如何是好呢。

  

——我该如何是好啊。

  

翔ちゃん。

  


  

樱井没有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撑在水池边缘,让自己身体那所剩无几的重量被平台支撑着。他稍微抬起的视线落在相叶的脸上,温暖而干燥如窗外滑过初绽的樱花的阳光。

  

春天要到了呢。

  

相叶抬起手,握住了樱井本落在他额头上的手掌。樱井的指甲几乎全都变成了灰白色,摸上去脆弱而凹凸不平。他将自己的嘴唇压在那手心里。樱井的手心弥漫着自己的温度,和消毒液清心寡欲的味道,混合着一点点奇怪的汗味。那让相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味道几乎吸到了自己脑海的最深处。

  

“喂——”樱井说话的气息少了太多力度,音量飘忽到几乎稍纵即逝,语气中却掺杂了些让相叶莫名狂喜的笑意。他抬起头,看到樱井在凝视着自己,眼睛眯起来,如夜空中的半月,“手心很痒啦。”

  

相叶松开了手。他与樱井的距离更近了,那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们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的错觉。樱井的手掌却没有离开,那刚被自己亲吻过的手心离相叶的嘴唇只有薄薄一片灯光才能够挤过的缝隙。樱井惨灰色的手指犹豫着,定格在自己的嘴唇之前,几乎就要触碰到了相叶的上唇尖,那若有似无的触感如烈火一样灼烧着相叶的皮肤,牵连着他从脖颈到耳尖刺痛般火热。

  

渐渐地那手指收缩了些许。

  

樱井把手放下了。他的体温彻底消失在了相叶感官能辨识到的范围之内。

  

“你这家伙真不打算去出外景了吗?”樱井不着痕迹地撤开了一些距离,随即便问道。

  

相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Home键扫了一眼屏幕。“嘛……现在去大概还不会迟到吧。”

  

樱井冲他笑了笑,下眼睑上勾起几条细碎的,比自己的少得多的笑纹。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卫生间。“我录播完之后再来看你哦,翔ちゃん。”相叶边走边回过头来,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樱井提议。

  

“不用不用。”樱井赶忙接上他的话,“麻烦死了。你快去工作吧,不然就迟到了。”说着就转身往相反方向的病房走去。

  

相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他转过头,让樱井硬生生地挤出了自己的视野,他闭上双眼,想象着樱井与自己背道而驰的场景,想象着那人微驼的背和几乎被病号服蚕食掉的肩膀。然而最终相叶还是抑制不住地回过头,心想着至少要目送着樱井离开也好,却在回过头的那一刻看到樱井站在原地面朝着自己的方向。他们便轻而易举地四目相对了。

  

樱井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左手握拳,竖起食指与中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做了一个帅气的敬礼动作。那让相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在番组上忙前跑后,时而装傻充愣又时而所向睥睨的樱井。

  


  

——翔ちゃん?

  

相叶没有说再见,而是无言地招了招手,看着不远处的樱井也沉默着回以同样的动作。

  

因为他想着,如果要是那样大声说着「再见」地告别了,说不定就是真正的再见了。

  


  


  


  

Fin.

  

下一篇:《普通朋友》

  

 @就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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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废话(快闭嘴

  

谢谢能把这篇不怎么样的文看到这里的人(鞠躬

  

曾经经历过一个非常亲近的人得了这种病,从患者健康时到得知生病之后的心态变化在我看来是最让人恐惧的,所以私心写这篇文的时候,自身代入感非常之强烈,也会想着,如果我失去那个人了可怎么办……

  

结尾并没有给一个板上钉钉的be而是仓促的结束了,是因为我因为个人原因实在不忍心be(x

  

总之希望所有人都能一直健康下去……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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